医生与狗（下） (第11/11页)

床上，没头没脑、晕晕乎乎，嘴巴什么都往外说，jiejie也没有恼。

    只是把去暑的清凉药膏涂抹在他的额头。

    他知道jiejie在遥远的昆明上大学。于是一到夏天和冬天都会到村头守着，等jiejie回来。

    那短暂的一年有着数不清的好日子，他经常偷偷跑出家门，和jiejie在雨林深处那间伐木工留下的废弃仓库里相聚。jiejie会给他讲学校里的事、讲昆明是什么样的。

    他还会为将来选择什么而烦恼——是留在傩村，还是和jiejie一起去昆明。

    后来那个叫秋查的大人物把他也带走了。他以为只用去几天，却没想到秋查说了谎，一关他就是九年。

    他再也不能去村口等jiejie回来了。九年，太长了，jiejie或许已经忘了她。

    他食言了。他对不起她。

    针管刺进他肩膀的时候他还在这样想着。

    他对不起她。

    －

    九年后，他被一个编号3023换掉了“李舜钦”这个名字。再一次躺在了陆家诊所的病床上，不同于往日的是被铁链束缚。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。

    是药物失效了吗？他本应如秋查设计好的那样，对任何“不该认识”的人都没有印象。

    躁动的心，只一瞬就恢复了平静。无论她变成什么样子，他在看到她的第一眼都知道，这就是jiejie。

    她早就忘了李舜钦。但李舜钦永远记得她。

    3023也一样。

    －

    一时间，3023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下午。

    李舜钦躺在床上歪过头问jiejie，“家茗姐，你真的是天使吗？”

    “现在还不是，以后会的。那可是我从小的梦想！”

    19岁的陆家茗笑得灿烂。